５
為什麼不二周助總是能對人這麼好？小林亞由一邊收數學作業本一邊晃神，數了數講台上本子的數量，數了三次都少三本，這不太合常理。
照理說都升上高三了大家對自己的課業都會抱持較兢兢業業的態度，他們班上的同學還算乖巧，即使國中畢業不再升學的人也會準時遞交，而常拖延的也只有菊丸英二那本。
所以應該只會缺一本才對，小林亞由不厭其煩的數了一遍再一遍，接著便開始對照班上名條，原來是樁千惠還有山崎野薔薇沒有繳交。
這兩個女生在班上也是自成一格，妝化的很濃說話大聲且喜愛泡ＫＴＶ，也算是菊丸英二那種類型，只是小林亞由更怕這種女生，如果可以不接近就不接近。
但現在不行，她是數學小老師就必須負起責任，鼓起勇氣走到那兩名正玩鬧大笑的女生面前，她說：「不好意思樁同學山崎同學，妳們這星期的數學作業還未繳交……」
「那又怎麼樣，我們就不能遲交是嗎？」樁千惠首先開口，還閃著擦的油亮亮的紅指甲。
「是啊我們就是不行啊，只有菊丸可以，有些人就是喜歡玩特權遊戲。」山崎野薔薇也出言發難。
小林亞由總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如果沒記錯這兩個人私底下也是菊丸英二愛慕俱樂部的成員，最近她是和他走的太近了。
頓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她躊躇了一陣正準備開口時被那兩人嘲笑的眼睛給悶的收回話，只好轉身離開。
在回座位時經過菊丸英二的座位，小林亞由把委屈全換成狠瞪看了他一眼，正在埋頭苦寫的菊丸英二當然沒看見，不過她心裡的怒氣到是有緩和了些。
最近她時常被如此刁難。完全是菊丸英二對她過於友善的態度，她曾聽說過些關於自己的閒言閒語，無非：醜人多作怪，電波女纏上陽光天真系男孩之類……明明就不是她主動去招惹他，卻因為弱勢的關係，多數人情願相信是她小林亞由纏著菊丸英二不放。
雖然她對這樣被排斥的現象早有心理準備，但她以為那會是為不二周助所受的苦，如果是為了自己所喜歡的人，相信什麼事都能甘之如飴。
「小林我寫好了。」
半趴在自己的座位上，十分頹喪，看著菊丸英二邀功式遞過來的作業本，她真是很難給予和善的臉色。
「放著就好。」連說話的語調都沒起伏。
「咦小林妳心情不好啊……」很自然的拉著她座位前頭的椅子坐下，彷彿兩人間多熟識似的，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被班上女生盯上。
「我的心情很好。」說得斬釘截鐵，「現在必須去交作業本了。」她趕緊找藉口離開座位，再與他牽扯下去只會讓自己的立場更為難堪。
「那我幫你搬啊，很重吧──」
不管菊丸英二在後面的叫喚，小林亞由頓時倍感壓力沉重，她果然很不會和這種人相處。
終於到了畢業旅行的時候，青春學園網球校隊順利拿下全國第一，其三年級成員在風光之中順利引退後，也能參與班上的畢旅盛事。
小林亞由當然是期待這次旅行的，畢竟能夠到京都去享受日本的古色古香，增進閱歷，縱使孤僻如她也會興奮，並且還能見到穿著便服的不二周助。
分組是學期初的事，那時她和不二周助根本一點交集也沒有，所以隨便和班上的男同學三三成組，女生隊員除了野村加澄外還有一名名為安藤莉莉的女孩。
也許是因為她的刻意疏離，有些女生雖然對她不爽快但太過分例如藏桌子或破壞室內拖鞋這種事還是沒做出來，頂多言語攻擊罷了，而且都還在忍受範圍內，時間久了見她沒什麼反應那些惹事生非的人久了也膩了。
對於這次的旅行她十分興奮，旅行前兩天便將一切打理好，而前一天才去買路上要食用的零食。
她好久沒這麼童心未泯，打從那名小她三歲的弟弟出生之後，她便謹記著做姊姊的責任，即使後來發現不太成功，她也很久沒撒過嬌了。
突然間，她發現自己好像總是在壓抑著什麼，但那些什麼卻不太明朗，於是她迅速的甩開任何會使心情黯淡的想法，騎著單車，到幾條街後的一個零食大賣場，她有想過和野村加澄一起選購以便促進彼此友誼，但她總是開不了口。
一個人其實也不錯，雖然看著成三成兩或穿著國中制服、高中制服甚至國小制服的女孩子嘰嘰喳喳開心笑鬧還是會羨慕。
選了草莓口味的巧克力，她很喜歡那種酸酸甜甜的口感，外加化開在嘴中的綿密感，再選了幾包洋芋片，有些口味是自己喜歡吃的有些則是野村加澄所喜愛的，目光順移到一旁寫著「超辣」的包裝上。
這個他會喜歡吧……
伸手欲取，躊躇許久，他從左邊櫃位逛到右邊櫃位，途中又取了兩三項零食，但最念念不忘的還是那包未取的餅乾，下一刻她牙一咬還是取走了，飛快的結帳讓自己沒有反悔的機會。她想：即使真的送不出去，她也會咬著牙吃完，更何況這不過是包餅乾。
很快的畢業旅行來到。小林亞由肩上有著沉甸甸的包裹，不同於其他女同學的大箱小箱，她看起來輕快多了。
「早安。」和野村加澄打了個招呼，落坐她隔壁的位置，他們現在在前往京都的新幹線上，車廂內滿是青春學園的三年級學生。
這廂中只有三年六班的同學，當然也包含不二周助，她和他的距離不算近，她總是被一干活潑大方的女同學包圍，小林亞由坐在靠窗的角落，沿路欣賞著周邊風景，有時會將視線悄悄的窗外轉哩，朝裡頭的不二周助看去。
偷窺了十來次，居然有兩三次和他對上眼，他從不是個吝嗇的人，對於彼此的眼神交會總是給予溫柔的笑容，小林亞由心上的空虛被填補了些。
「要不要玩撲克牌？」
野村加澄對她提議，小林亞由點了點頭。而就在面前的撲克牌分成四堆時，一隻明顯擅於運動的大手從椅背後拿走了屬於她的那一份牌。
「誰？」
「呀呀呀，小林這次拿的牌不算太好喔。」
原來是菊丸英二。
不可否認小林亞由少女的心靈剛才轉過幾絲遐想，即使她光看手背就知道那主人並不屬於不二周助……卻無法克制。
「恩，應該是吧。」轉過身去想將他手上的牌奪回，誰知道菊丸英二居然和她玩起貓抓毛線的遊戲，小林亞由爭奪了兩下才發現自己的模樣愚蠢，頓時有些挫敗的回到位置上坐好。
「小林不搶了啊？那我幫妳玩好了。」
她已經隨便了。聽著菊丸英二在她的頭頂刷刷的整牌聲，他一邊大聲嚷嚷：「我看到野村的牌了」，一邊跨過她的頭將牌得意的放下，不可否認他雖然吵但牌藝是有那麼兩把刷子。
只是這樣被人壓迫的感覺好難受。看著原本該屬於自己的牌組讓人拿去，並且他真是個很會吵熱氣氛的人，原先寧靜的角落空間在他到來後熱鬧許多，甚至一些中央座位的同學也拿出自己的零食過來分食。
「英二，贏了幾局啊？」
正當快睡著時一個溫柔如催眠曲的聲音響起，反而振奮了她的精神，小林亞由不經控制的朝身後望去，除了看到菊丸英二的下巴外便是不二周助光滑的面頰。
他微彎身，因為想看清牌局的關係離她很近。
怦咚怦咚……低下頭，假裝對這與自己毫無相關的牌局也非常感興趣。
「小林同學妳會玩牌嗎？」
話語繚繞耳邊，呼出的氣十分熾熱，小林亞由擔心自己的心臟會附和不了的自體內蹦出。
「大老二只會一點點……」大老二她勉強還可以，她的朋友一直以來都沒有很多，自然也找不到機會練習。
「那心臟病呢？抽鬼牌呢？」
這她就比較擅長，畢竟心臟病考驗的是反應能力，抽鬼牌則是只要有眼睛的人都會判斷，不像大老二還得考驗智力。
「會。」
「那一起過來玩吧，其實我很愛玩心臟病這種刺激的遊戲呢。」
猛地，她的手腕被一隻暖手給抓了，雖然那溫暖大概持續不到一秒鐘，不二周助只是想將她從菊丸英二的身下拖出，她卻覺得整隻手都如同火燒般。
因著她的邀請她到另一頭的座位去，眼前是班上另兩個人緣還算不錯的女同學，她觀察了下她們的表情，對於不二周助找她來當牌咖似乎有些驚訝，不過她的存在對她們稱不上威脅，態度也算良好。
小林亞由很有自知之明，的確沒人會將她看作情敵，因為她是如此的普通，不論長相或者存在感。
而不二周助也很厲害，可以對這樣的她如此溫柔。
想著想著，她突然有些心酸，可能是發現自己的平庸吧。
牌局中，她不像另兩名女同學敢大聲的笑鬧，甚至與不二周助坐在同方向的女生還大膽的將頭靠在他肩上，看起來像是笑到不能自制才產生的親密舉動，可她看的很清楚，那女孩眼底的羞澀。
就是這樣的人才最可能與自己愛慕的人兩情相悅吧，盯著手裡越來越多的撲克牌，她的反應能力不是不好，只是她沒膽在玩心臟病時將自己的手疊在不二周助的上頭，猶豫的緣故使她成為這遊戲的最輸家。
沒玩幾局不二周助被他們網球隊的朋友叫走，大石秀一郎、手塚國光、河村隆、乾貞治，菊丸英二也離開原本的座位，吵鬧的人一走牌咖缺又出現，小林亞由費力的玩起大老二，即使不太會玩還是比剛才完心臟病時順利許多。
終於下車了，吸著新鮮的空氣，先在旅館落下沉重的行李，三年六班的導遊是個長相親切的媽媽級人物，帶著他們到幾個京都必去的景點做解說，小林亞由跟著同組的人玩的愉快，她很少有機會能和朋友這樣出門玩耍，興奮度快破表了。
有時候她會凝睇遠方的不二周助，看著他笑看著他彎著一雙月亮的藍眼睛，心裡有些滿足又有些空，他身邊總是圍繞著許多人，而她也是那種多衛星裡的其中一顆，繞著明亮的星星轉。
抵達寺廟，看著宏偉輝煌的佛像，即使她自認並沒有信仰，但宗教的力量卻是如此強大的撼動人心。
跟著跪下喃喃自唸，巨大的佛像下才發現自己有多渺小。出了廟堂她跟風的求了支籤買了個符，不論好壞都把籤綁在樹枝上，還寫了個許願牌，下筆時她有些苦惱，心裡雖然有許多願望但都可有可無，於是「心想事成」這四個字變落下了。
接著他們到了一處風景區，一大片的湖光山色是另種懾人心神，和她同組同學都算安靜，一路上大家都頗相安無事，甚至還有個男生為同組的人各買了支霜淇淋，斷續的笑聲也算和諧。
本來出來玩就是這樣，即使平時感情再差的人也會因為氣氛而暫歇號角，小林亞由邊吃邊看，野村加澄告訴她她要去坐船遊湖，另外四人也各有各的打算，反正只要不走失就好，不必黏在一塊行動。
順著幾棵大樹走，翠綠青蔥踩在腳底，眼前也是深淺不一的碧綠，都市裡有什麼機會能看見這種美景？
走過了一排樹叢，走過了無數繾綣鳥鳴，她不知道自己離集合地點有多遠，像是被牽引一般，她居然走到另片較小的粼粼小湖。
她張大嘴……
「很漂亮吧，之前來京都時我就發現它了，所以知道這次行程有這裡時很快就脫隊自己過來。」
這個聲音讓她差點把下巴都掉了。
「不二同學……」
「不覺得有時候大自然真的會有一種很強大的力量，讓你目不轉睛，讓你發自內心的產生感慨。」
說完，他拿起垂掛脖子上的單眼相機，調好焦距後喀擦一聲，接著是令人目眩神迷的笑容。
「不二同學……很喜歡拍照？」
「是啊，我喜歡把美好的瞬間留下來，即使抓住的只是片斷，卻也是種『只緣身在此山中』的紀念。」
「就算美好不能留在自己身邊，但曾經擁有就夠了是嗎……」她將他的話轉成自己的輕聲低喃，不知道對方聽見沒有，但無所謂小林亞由興奮的看到一隻松鼠跑過眼前。
「松鼠！」小動物向來都是吸引人的，小林亞由快走幾步跟在它身後，那松鼠似乎淘氣的回眸一笑，誘惑她一般。
她被逗得有些失笑，頓時鬆了肩膀對那松鼠鼓起腮幫子，無奈松鼠不理會，拍拍屁股驕傲的挺起背脊離去。
「很可愛呢。」
冷不防那擾亂她心的嗓音又出現耳邊，「是啊，松鼠很可愛……」那種不帶主詞的句子會害她有遐想的。
「松鼠很可愛，小林同學也很可愛，這樣子。」不二周助也鼓起腮幫子，露出門牙。
從沒看過這樣淘氣的他，頓時間她腦子矇了，「嚇到妳了嗎？我果然不適合這種可愛的表情……」苦笑，微歉的表情似乎是在後悔。
「不會，不會不適合！……很適合的，就跟松鼠一樣。」她的嘴巴真的很拙。
因為這個插曲她的心情更好了，而在這美麗風景中的不二周助，那陽光穿越葉片的影子深深淺淺的映在他臉上、身上以及她的心上。
心情提升了腳步自然也跟著雀躍，小林亞由難得大膽的靠近他身邊，問：「那你……剛才都拍了什麼？」
「美麗的風景啊。」他說著，接著將鏡頭對準她，小林亞由一個詫異下沒來得及躲。
「你拍……拍我。」這她如何承受的了，當下就軟了腳蹲在地上。
「怎麼了，貧血嗎？」不二周助立刻蹲下關心，手還撫了撫她滲汗的額。
「沒、沒有，」那指尖的溫度太熾，會焚化她的，小林亞由朝後避了開，邊躲邊說：「沒有，只是剛好看見了一隻小蟲子。」
很給面子的一隻說不出名字的小蟲鑽土而出，她不是那種用怕東怕西來顯示自己小女人的那種女生，看見了也不怕，還用手去撓它，反倒是不二周助制止她：「小心，有些蟲子雖然漂亮身上卻都帶著毒。」
他制止她的方式是直接抓了她手腕，把她的手腕從小蟲上頭遠遠拿開，吃驚的看著兩人相連的地方，這次比剛才在新幹線上那次還久，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是掌心貼掌心。
可她的妄想還沒結束，不二周助就先放開她了：「應該快集合了，小林同學我們回去吧，免得同學們擔心。」
「恩。」用力的說著，卻忍不住偷覷他側臉，如果能一直待在這裡就好……一個只有不二周助和她小林亞由的小小天地，別管誰誰誰的。
五天四夜的旅遊現在進行到第四天的下午，除了旅行第一天的插曲外，她沒再有機會和不二周助獨處。她知道自己應該要覺得滿足，畢竟像他那樣的人把畢旅這種珍貴時間裡的一個多小時分給她，已是神賜一般。
小林亞由一邊告誡自己別再貪心，一邊和野村加澄、安藤莉莉一起換上輕便浴衣，等著去露天溫泉。
「妳們先去好了，我好像有點不方便。」換下衣服看見底褲下的血漬她立即反應過來，對著兩人歉然一笑。
「不會吧，我記得妳很期待這次的溫泉……」
見野村加澄似乎也要放棄掉難得的熱浴，她趕緊說：「這樣剛好，不然我去周邊轉轉看風景好了，等妳們泡完剛好也是吃飯時間。」
用說的還不夠還使著力氣推著野村加澄的背，後者不放心的一句：「小心點。」這樣關懷的言語讓她有「兩人真的是朋友」的溫暖感。
這幾天真的是幸運了，所以心上分別被不同的暖度填上。
她不害怕一個人也習慣一個人，青蔥綠葉中遊蕩其實這種天氣也不需要泡什麼溫泉，只是那一直是她的念想之一，等之後有機會再過來吧，也許可以選冬天的時候，但……那時候就沒這麼多朋友這麼多歡笑了吧。
當然曾經感受過的也會變成回憶，即使重量再重也會隨著時間淡化的回憶。
「嘿，小林！妳怎麼在這裡，妳們女生不是都去泡溫泉嗎？」
菊丸英二哇啦哇啦叫喚，她這才發現溫泉會館旁居然有個網球場。球場上的人她都見過，那一臉冷峻的是前社長手塚國光，散發出母性慈暉的是副社長大石秀一郎，有著憨厚氣息的為河村隆，眼鏡嚴重背光的是乾貞治，當然還有她捨不得離開眼的不二周助。
「突然不想泡了。」雖然想過去卻沒膽子，只好繞過往球場而走，結果菊丸英二卻蹦跳跳得過來攫住她手臂：「如果沒事的話要不要來看我們打球？」
求之不得。小林亞由順從的跟著他走去網球場，頭垂的低低的，沒發現菊丸英二一直把她攢的很緊。
「英二你把人家女生的手都抓出紅印了，還不趕快放開。」
經大石秀一郎提醒她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有點疼，要是他沒有修指甲的話現在大概見血了吧。
「啊啊抱歉抱歉，我一時間忘了還抓著妳。」
連這個也可以忘記。她心裡有些無奈，但很快的就自己退到場邊，專注的看他們一來一往。
第一場是大石秀一郎和菊丸英二。雖然比賽時她的目光通常都鎖定在不二周助身上，但她也知道青春學園響噹噹「黃金組合」大名。這頭的菊丸英二發球，兩人一來一往恣意調笑一看就知道並沒有用什麼心在這場比賽上，完全在鍛鍊筋骨罷了。
才這麼想，突然大石秀一郎就回擊了個底線上的球，還以為菊丸英二要失分之際，一個跟斗他便把球給打了回去。
「０：１５。」乾貞治的聲音響起，菊丸英二率先得分。
大石秀一郎不遑多讓，在菊丸英二拿下一分後跟進，接著又是一陣你來我往，可就連小林亞由這個局外人都看的出雙方的眼睛迸出了火花，認真了，比賽的結果是６：４，菊丸英二獲勝。
「不二，該你了。」菊丸英二邊拿毛巾擦汗邊說，還抽了空和大石秀一郎擊掌。
與不二周助對打的是乾貞治，她這場比賽看的可就認真了。不二周助一概的從容不迫遊刃有餘，對方也不是省油的燈還能邊推眼鏡邊回擊，平和的賽程一直進行到不二周助因為一顆短球失分才破滅。
失了一分的他眼神不一樣了，像是興奮又帶了點野性，眼睛不再彎彎笑藍色眼眸倏地發亮。這樣的眼神使她心悸，從沒這麼近距離看過他認真比賽，即使是暢談家中弟弟那次，她也是在遙遠的場邊看的是縮小好幾倍的他，而現在，她與球場上的他只隔了個鐵絲網。
動作是優雅而野蠻的，不愧是不二周助即使是兩個相對的詞彙連結在他身上也絲毫不顯突兀，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微風吹過，他回擊了一顆好球。
翩然如飛，那姿態、那影子，甚至那離他遠去的網球……所有所有的畫面都飛入她的心坎。
她是在國一的時候因為一瞥而戀上不二周助的，是戀上穿著制服笑的一臉如沐春風的他；更多人則是癡迷於他天才的神技中，常常都有女同學感慨他的球技，那時她無法感同身受現在總算能明瞭了。
徜徉於網球的他更令人癡迷，只是距離也跟著加遠。
ＴＢ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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