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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無敵青春劇場──
寫你的名字。


  「妳幫我簽個名吧。」


  他轉過頭把點名單傳到我面前要我替他簽下名字,打斷心思遠颺的我。沒說半句話,我立刻接了過來,一如以往的無數次,我用水藍色水性筆簽下了他的名字,之後,在他的下一格填上了自己的,然後,傳給下一位同學。
  
  他看我工整的寫好他的名字後,對我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說:「謝啦,妳寫的字真的很好看耶。」轉過頭去,繼續跟旁邊的男同學嘻嘻哈哈,而我也做著跟剛才一樣的事,看似專心的聽老師上課。每次每次,我跟他的交談都如同現在,他自顧自的說著話,沒有很多句,我安靜的做著他交代我的事,而這件事就是替他簽上名字。

  好像是從上個月開始吧,我便成為他的專屬寫字工,開始替他在點名單簽上他的名字。那天我湊巧在上堂課聽到他和他朋友的對話,他的聲音很好聽,喉嚨發出來的音調像是溫柔的經過細砂一樣,是輕柔的但又不女孩,所以在開學沒多久我就特別注意過他的聲音,並且會一直想聽到他的聲音。

  我是個有點孤僻的人,上大學都已經經過一個學期了,還是認識不到班上的幾位同學,有一位女孩跟我特別要好,可是我們通常也不麼聊心事,她跟我一樣安靜,也許還比我還要安靜,我們在一起行動大概是因為不想孤單一人吃飯吧,所以對於迷戀上一個男生的聲音這種事,我並沒有告訴她。

  不是故意把這件事藏在心裡當成一個祕密,而是我根本沒有可以訴說的對象,自然而這件事情就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了。

  那天他剛好做在我的後方,上課總是不太認真的他正窸窸簇簇的跟旁人說話,耳朵靈敏的我一聽到他的聲音,才發現原來他正坐離我這麼近,便豎起了耳朵專心的想聽他在說什麼。不是故意想窺探他人隱私,而是想多多聽到他的聲音而已,所以我就知道了他下堂課準備翹課,正在請那位朋友幫他簽名。

  「好啦,大頭你就幫我簽這一次啦!」他祈求的說著,而大頭雖然口氣有點不情願但還是答應他了,所以之後耳邊就傳來他刻意壓低嗓子的歡呼聲。

  果然,下堂觀光概論我就沒有看見他的身影。和朋友挑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這堂課基本上很無趣,但是偏偏教授又很嚴格,所以不能打瞌睡不能翹課的,就揀了個最偏遠的位置吧。

  大概過了半節課,點名單終於傳到我的面前,簽上了仍是空白的自己的名字後,眼角餘光卻不由自主的搜尋起他名字,真的不是故意要找著他的名字的,那是下意識的反應,因為在意這個人所以想要多注意有關他的一切。

  於是我發現到,大頭忘記幫他簽名了,他的名字後面是空白的。

  這堂課的點名分數佔很重,雖然是以傳點名單的方式點名,但大家都還是戰戰兢兢的出席。因為要是班上人數銳減,老師可是會大發雷霆的,所以沒有什麼人敢翹課,如要翹課也切忌呼朋引伴,要是有人少點一次名的話,就很有被當的風險。所以他的名字後面不該空白,大頭應該要記得替他簽名的。

  忍不住環伺四周尋找大頭坐的位置,雖然不太記得他的樣貌,不過他既然會有大頭這個綽號,可見他的頭應該會比一般人大,很快的我就找到他了,而他正好再偷偷打瞌睡。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忘記幫他簽名吧。既然如此,我就幫他簽上名字吧。

  穩住自己急促不已的心臟,我催眠自己這又沒什麼,而且他也不會知道這是我幫他簽的啊,他不會發現的,我可以繼續跟他當同班的陌路人,他不會發現我偷偷替他名的。

  說服完自己,我擅自做主的簽上他的名字。

  這就是整件事的契機。在那之後過了幾天,對這件事我早已忘懷,沒想到某天上課他突然一屁股坐到我前方的位置,轉過頭來對我笑著我:「像上次那樣替我簽上名字吧。」

  他的聲音真的很好聽,我一句話也不說的接過低頭簽上他的名字,再簽上自己的,然後遞給下一位同學。整個過程我都沒有抬起自己的頭,知道自己的耳朵大概非常紅潤,就把頭髮撥過來遮住它。

  霎時間我也忘記要問他為何知道是我替他簽的名字了,而下次卻早已錯過詢問的時機,之後的每次我就只好像今天這樣默默的接過點名單替他簽上名字。一筆一劃我都寫得十分認真,像在雕刻一件藝術品一樣,也許對我來講,他的名字就是種藝術吧。

  我有時候都會自己偷偷幻想,也許他是喜歡我的,所以才會知道那是我的筆跡。就算雖然我之前都沒有跟他交談過,但因為我喜歡他喉嚨所發出的聲音,所以我總能在眾人的喧嘩中找出屬於他獨一無二的嗓音。

  而我和他的接觸僅此於千點名單,不會有更多深入的交談,甚至是一般朋友的交談都不會產生。每日一句大概就是在說這個,他拿著紙要我簽名,我卻像個啞巴似的只會乖乖照做,每次想到都會氣自己一次,要是在第一次時我就開朗一點的跟他交談,說不定現在我們會成為朋友,而我就可以在多聽到一點他的聲音。

  他的聲音是那麼的好聽,他的名字是那麼的好看,寫著寫著讓我在額外的時間也會想寫著他的名字。所謂額外的時間是指,他沒有拿點名單給我的時候。我自己就會在白紙上騰上他的名字,一筆一劃從不怠慢,寫的很慢工整的像是從電腦上列印下來的,每個筆劃都看的很清楚,無絲毫潦草。

  我就是這樣寫著他的名字的,幾乎每本筆記本上都會出現他的名字,所以這樣經過長時間的練習下,我寫起他的名字反而還比自己用了二十年的名字好看。

  還會常常因為默念他的名字而感到一陣喜悅,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聲音好聽是因為念了他的名字,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筆跡好看也是因為寫了他的名字。我並不埋怨不能成為他朋友的自己,我反而覺得這種光是寫著他名字就能開心的情愫很美麗。

  「妳是不是喜歡他啊?」有天那位比我還要安靜的朋友突然八卦起來,對著我說,我愣了愣不假思索的就乖乖承認,我從沒想過要隱瞞,只是以前一直沒有人問過我罷了,現在終於有人問我了,我沒有被拆穿的羞愧只有解脫感。我總算不用一個人藏著這個秘密了。

  「那妳可能會很辛苦吧,我看他挺受歡迎的。」說完她就不再搭理我了。我第一次感受到她的關心,我還以為我們會走在一起是她逼不得已,沒想到她還是有發現我的異狀、還是會關心我。

  「那妳覺得我該怎麼辦?」沉默了許久,我顫顫的開口問她,這是我第一次喜歡上別人,內心毫無頭緒,而且我從以前就沒有可以說這種事的姊妹淘。

  她放下手邊的雜誌,冷冷的開口:「妳可以在寫他的名字時,順便跟他聊幾句,不要像我們現在這樣安靜。」語落,又是一陣靜默。

  這可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她的關心呢。


  下午又碰到那堂悶死人的觀光概論,今天我和她進教室進的有些晚,忍不住四處觀看,他已經坐在位置上和朋友聊天了。他的後面剛好有兩個位置,但是,我不敢過去坐。所以便領著朋友要往另一個雙人位置前進,誰知道她突然自顧自的走去他的斜後方,一屁股就坐下。

  「老師要進來了,妳趕快坐下吧。」說完她就撇開頭,被她知道這個秘密真是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呢。

  按住不爭氣發著抖的腿,我努力的向那個位置前進,雖然以往我們已經坐在一起好幾次了,這卻是我第一次的主動,我將要跨越自己心中的那道門檻,往他前進。多看了他一眼,他的笑聲依然沒有中斷,還是同旁人在那裡嬉鬧,我慢慢一步一步走過去,再看了他第二眼,他還是說說笑笑的。

  這代表著什麼呢?看著他,這到底代表著什麼呢?

  「妳站著發呆啊?」朋友見我一個人罰站,便急聲呼喊我。

  連朋友叫我的聲音都沒有發現,可見他根本沒有注意到我。不管我是不是準備要去坐他後面的位置,他都沒有注意到,這是我第一次鼓起勇氣想要去坐他後面的位置。忽然,我像顆洩了氣的皮球,雙肩無力的垂下,我快步走到他後面坐著。

  傳點名單時他終於看到我了,他說:「原來妳今天也坐在我後面呀,可是我已經自己先簽好名了耶。」有點抱歉的口氣,沒有絲毫疑慮我抬頭看著他的臉,他嘴角還是那抹屌兒郎當的笑容,之前我覺得很好看,現在卻覺得很礙眼。

  真是厭惡現在厭惡著他的自己,幻想從小處慢慢破裂,彷彿只要輕輕一彈,它立刻會碎成千百個淌在心上。

  「我問你一件事喔,」低下頭慢慢簽上自己的名字,因為手腕發抖的緣故,字變的歪七扭八,我只好拿起修正液把它塗掉,嘟起嘴緩緩送氣吹乾。

  我曾經在腦子裡幻想過一百次、一千次我鼓起勇氣和他說話的場景,也許我和他的第一次對話不會是在這種四四方方的教室裡,而是在校園某一處景緻亮麗的地方;也許我在巧遇他之後,不會是緊繃著一張臉低頭快步走開,而是綻顏給他看看我最漂亮的笑容;不然就是在這間教室開始我和他的第一次交談也沒有關係,或許我可以嬌羞的回應著他的話,或者故作活潑的搭理,反正絕對不會是我接下來那種硬邦邦的聲音。

  「妳問呀。」輕快的聲音,一如往常我偷聽他和朋友談話時的那種聲音,那時我覺的心動不已的聲音,現在卻不能在我心中起任何化學變化,心跳一如往常的速度,前面坐著的人不是我迷戀的他吧!

  「你那時候怎麼會知道是我幫你簽名的啊?」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有預感他將要說出口的答案並不會讓我心花怒放,只可能讓我的臉上更結上一層冰。
  
  「妳是說觀光概論時喔……我想一下喔。」

  用手搧搧立可白的痕跡,再用修正液的筆頭試探看看它是否乾了。

  「喔喔,我想起來了,因為只有妳用水藍色的原子筆呀。妳都不知道啊,那天我聽到大頭他說忘記幫我簽名時我有多緊張,就趕快偷偷跑去看老師的點名單,結果沒想到有位善心人士幫我簽了名耶!因為很少有人會用藍黑以外的筆簽名呀,所以我無聊的對照後,就發現是妳替我簽的名了。」他興沖沖的說了一長串,我腦子鬧哄哄的好像什麼都有聽進去也什麼都沒聽懂一樣,我忘記我是怎麼回應他的了,之後他好像又說了些什麼才回過頭去。

  「真吵。」悶住頭,他果然很喜歡講話一下子就說了那麼多話,好像比我這學期加起來說過的話還多。

  「妳不喜歡他了啊。」朋友大概是看到了我臉部的猙獰表情還有嘟唸的話,問我。

  「沒有啦,我只是在想我簽自己名字的字還真醜。」我以後大概會好好練習寫自己的名字了。





PS:覺得好爛,已經沒有酸酸甜甜的感覺了,都怪我現在沒有喜歡別人,沒辦法花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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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u4yang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