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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家庭教師,藍波+一平。
   對此CP越來越無感,不知為何。

十年後火箭筒



01

  他知道少女心中一直有份說不出口的喜歡,只能深藏在心的那種。

  正值年輕氣盛的他們──藍波和一平,從小一起生活到大的青梅竹馬,自五歲開始已經共同生活了十三個年頭。

  少年不敢講他是最了解少女的那個人,但他敢說,少女心中很多的秘密其實他是知道的。

  包括她為什麼突然封印殺手技能,她為什麼突然綁起雙麻花辮,也包括她何時愛上澤田綱吉。

  少女的改變總總少年皆進收眼底,成長過的他,心靈早已脫離小時的莽撞,當他意外的發現少女的這些秘密時,他是噤口的,他不願去戳破、他也想保護。

  保護少女那顆愛著首領純潔的心,剛萌芽的愛情花蕊,是那樣嬌弱又有擋不住的嬌美形容,脆弱易碎美得讓人心酸。

  少年知道少女心中的掙扎,因為他總是看著她,多年的熟悉使他迫不得已去了解,只消少女一個細微的動作──看著蛋糕的眼睛發亮了點,眉間極輕攏成川字,或者無語的望著自己,少年都能會意少女的想法。

  不知不覺在十幾年間他軟弱的心也鍛鍊成鋼,小時候他很愛講的那三個字──要忍耐──之於尚軟弱的他有提醒作用,現在卻不再需要。甚至……那個讓他難受就可逃避的法寶──十年後火箭筒,也讓他塵封數年,遺留在那個他不常逗留的角落。

  他是逼自己要成長,脫去稚氣,脫去少女的保護。以前,少女的能力比起他來好太多了,他只會哇哇的哭,同齡的她卻已能夠為他劈荊斬棘,擔憂的望著他,問他「你沒事吧」。

  曾幾何時,少年已厭倦她延展在他前方保護的雙臂,他不要,光是嘴巴講講卻力不從心,於是他鍛鍊自己,要自己變強,成效多少他不介意,他不希冀攬得一個「彭哥列最強守護者」之名,他只希望……自己能夠保護的了她。

  那個從小到大一直生活在一起的女孩,也許不是尾巴頭而長的亭亭玉立;也許自己不再是花椰菜妖怪,而成了萬人迷,都不會改變的,不論是十二年來的共同生活點滴亦或是他希望她快樂的那份心情。

  是的,他也沒想過自己可以這麼深情。

  別人給他貼的標籤清一色都是「花花公子」四字,他不否認,甚至認為這樣的稱號有點威風,況且,他不希望她發現,發現他底心對她異樣的情緒。

  他怕少女在發現他的情愫後,會因為心疼而附和他,即使她心裡擁有的是別人;也怕少女會為他著想而遠離自己,只為了給彼此遺忘的距離。不論是哪種情形他都不願遇見,也沒有承擔的勇氣。

  只要能默默守在她身旁就好,藍波卑微的想。這樣,或許自己還能保有安慰她的權利。



02

  隨意將書包落在椅背,十八歲的藍波張著還迷濛的雙眼,大大的打了個呵欠。沒有用手遮掩,率性直為,他懶懶的靠在椅背上,手肘放在桌面等著老師進來上課。

  習慣性的往右前方看去。

  他和一平不是一起上學,雖然同住在一起,還是住在個有他深深敬愛著奈奈媽媽的家,但他是懶散的,一平總是早起到校,也許拍拍板擦的粉塵,也許替教室外的花兒灑水。

  會知道,是因為有一次他好奇一平為何總是那麼早到校,跟蹤來的。

  看到一平澆水時他原本是想走到她身後嚇唬她,卻在撞見她溫柔的神情後,什麼調皮的心思都沒了,甚至還不自覺的返走回家,完全忘了早自習時間就快要開始。

  那是屬於一平的世界,他不想破壞。

  右前方,是個專注在課本的身影,長長的麻花辮散落兩旁,這個髮型是澤田綱吉替她改變的,改變後,沿用至今。縱使,首領早已和京子小姐結婚定居義大利了,她的習慣還是沒有改變。

  藍波突然覺得很鬱悶。

  順順胸口,他瞇起一隻眼將視線轉移到講台上,叮咚──長聲,開始上課了。

  放學,他問一平要不要一起回家,對方拒絕了,因為還有打工,藍波也只好笑著說那我先回去。

  有時候他還真搞不懂一平在倔強什麼,雖然她不是彭哥列的員工,但首領絕不會放著她不管,何必自己兼差賺學費?

  有好幾次他都想這樣問她,但在憶起兩年前的那段往事後,便硬生生止住了嘴,現在他啊,不敢任意向她提起「澤田綱吉」四個字,就怕那日的山洪爆發重演。

  罷了,如果工作能轉移她的注意力,那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03

  兩年前,是彭哥列十代首領結婚的那年。

  所有人不是忙著祝福就是忙著籌備,彭哥列全員啟動只求不留遺憾、風風光光。只有藍波和一平他們年紀尚小,等著喝喜酒便行。

  他忘記自己什麼時候發現一平的心意,但是他不敢問也不敢想,掙扎心間,這種情緒十分難受,但他本能的去同理一平。他知道,這個喜訊對一平來說肯定是天大的打擊,即使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愛上的當下就已作好準備。人的難過從來禁錮不了,任憑你怎生說服。

  就像他明明做好心理建設,首領和京子小姐總有一天會修成正果,而一平則……總有一天會心傷,他明明告訴過自己,這個情況是一定會來到的,卻在一平黯然神傷的同時,他自己的心也被用力擰著。

  好痛,想起了那架被遺忘好久的火箭筒,想起的瞬間又甩了好幾下頭,不能依賴、不可以感到痛苦就逃避。

  「一平,妳沒事吧,不要哭了。」

  梨花帶淚的一平很讓他心疼,總覺得心正一塊塊的被啃食,「妳是在為首領傷心嗎?沒關係的,妳可以告訴我喔,我都明白的。」

  他努力的揚起笑容,想證明自己能為她撐起一片天,在悲傷的事也有他扛著,卻不果,少女僅僅是朝他一笑,接著又沒去笑容。

  「藍波我沒事的,我哭哭就好,你不用替我擔心。」

  怎麼可能不替妳擔心啊……他在心裡滴咕幾句沒有說出口,挨在她旁邊坐了下來,無語。

  「一平妳後悔嗎?」

  良久,空氣中的哭聲才被這個問句打破,一平閃著水光的眸子似是不了解他說的話。

  「妳後悔喜歡上首領嗎?」問的口氣很凝重,藍波費了極大的力氣。

  「你的十年後火箭筒呢?」不答反問,一平望著遠處眼裡沒有他。

  「早就不知道丟哪去了,從我發誓要變堅強的那一天,我就把它塵封了。」

  「這樣啊……」她喃在嘴裡,讓他聽的很不清楚。過了一會兒,才又聽她說:「你還記得我六歲那年原本要跟著師父離開日本這件事嗎?」

  雖然不知道她為何突然提及此事,但藍波還是回答了:「我記得啊,妳當時猶豫了好久,終究放不下日本的我們,所以留下來了呢。」說起這件事他就覺得好險,幸好一平沒有走。

  「是啊,我選擇了留下來……」

  沉默又隱去了接下來的話。

  「一平妳怎麼了?為什麼要突然這樣問啊?」

  「那你還記得那天你也使用了十年後火箭筒嗎?」少女又問。

  十年後火箭筒?藍波想了想,「不太記得了耶,畢竟那時是火箭筒氾濫使用期。」那時的他一點都不堅強,還是常常使用著。

  「可是我記得喔,」少女盯著自己的手指,「最近啊我一直在想,要是那時後我跟著師父離開了,是不是我現在就不會這麼喜歡阿綱大哥,是不是我現在就不用這麼痛苦?」

  「一平……」

  「你覺得呢?藍波。我那時候是不是應該離開?」

  對於少女的問題他無法回答,陷入思考。她說的沒錯,要是那天她跟著風師父離去的話,現在肯定不會留這麼多傷心淚,但是…...又有份私心拒絕這樣的結果,所以他無從回答起。

  「我不知道。」

  「是啊,我問了個爛問題呢。」她自己苦笑幾聲,聲音聽起來很痛,「我選擇留下已經是定局了,但是我現在好痛苦喔,好希望當初是選擇離開,跟著師父修身養性也就不會有這種痛苦了……」

  「一平……」完全找不到安慰的話語,搞笑只會變的滑稽,虧他平時還自詡為最會逗女孩開心的花花公子,結果在碰上自己的珍愛時,反而像個啞巴似的。

  「妳希望我帶妳離開嗎?」

  很突然的,這句話。

  太過突然導致少女疑惑的抬頭,他卻依臉沉靜。

  「妳不是說今天十年前的我會使用火箭筒嗎?既然妳這麼痛苦的話,就讓我帶妳走吧,我會利用那五分鐘改變妳的一生的。」鏗鏘有力,少女只是迷茫的盯著他看。

  「也許我五分鐘之後回來,就見不到妳了呢。」

  粉紅煙霧之中最後是他的這句話。



04

  回到十年前了,十六歲的藍波抬頭就見到一臉氣憤的獄寺。

  原來十年前的今天使用火箭筒的契機是因為惹獄寺生氣啊。

  「獄寺,你知道現在一平在哪裡嗎?」無視他滿臉怒氣,只有五分鐘而已,分秒必爭。

  「去,十年後的蠢牛啊,你要找的是哪時候的一平啊?十年後的我可不知道啊。」叼著菸,獄寺隼人一臉不耐煩,翅膀有點硬了的藍波自然不畏懼。

  「六歲的一平。」說出這句話時他努力排斥不快。

  「喔,她現在跟她那阿爾科巴雷諾的師父在河邊道別……」

  不等他說完,藍波就迅速的跑走。

  才發了一分鐘而已,幸好藍波和獄寺吵架的地方離河邊很近,隨便一瞥就看到兩個小小的紅色身影。


  「一平,妳要自己保重喔,師父會再回來看妳的。」
  「一平,知道。」


  在那裡。他翻身下橋,阻止了風的離開。

  「一平,妳必須跟著師父走。」他對她大喊,只換來一個不解的細眼。

  「為什麼一平要跟著師父走呢?」

  「快走,不然妳以後會後悔的,這是……這是十年後的妳讓我告訴妳的,妳要跟著妳師父走,不然會後悔的!」強壓鬱悶,他對著小小的她說。

  「後悔?」頭顱往旁邊偏了點,「後悔是什麼?一平又為什麼要後悔呢?」

  她聽不懂啊。藍波恍然大悟,才六歲的她必然不懂這種情緒,著急的想著要怎麼解釋才好。

  「沒、沒關係,就算妳現在不懂也沒關係,總之妳跟著師父走就對了,這樣妳以後都會很快樂很快樂的!」推著她,讓他跟風的距離近一點,好像就能一起離開似的。

  好酸。他居然要把最喜歡的人送走,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悲。不,可悲就算了,重點是他不要看到哭泣的一平,如果她今天選擇離開的話……將來也許就不會愛上首領了,對,沒錯!

  即使命運改變,十年空白的他們將成為陌生也無所謂……他無所謂,要勇敢一點!

  「快樂?可是一平現在也很快樂啊。」

  「相信我,我不會害妳的,妳現在跟著師父離開的話,不只是現在連以後都會快樂喔。」

  是啊,不開心的只會是自己,原來自己如此大愛啊。

  「可是......一平離開的話,就沒有人可以照顧藍波了耶,藍波會被欺負的。」小小的眼很鄭重的告訴他,他連震驚的時間都沒有就回來了。

  包裹在粉紅煙霧之中。

  失敗了。



05

  重新在眼前還是一平十六歲的少女臉孔,看著對方盯著他看,頓時很不好意思。

  虧他剛才還誇下那種海口,結果什麼都沒改變,真遜。

  「一平……」叫了她的名字後才發覺無話可說,聽了六歲一平的話他好罪惡,原來一平留下來是為他,怕自己被欺負。他根本就是兇手,抹殺了一平本該無憂的心靈。

  自己的懦弱還是害了她啊。

  從六歲開始,自己的軟弱造成她現在的傷心,火箭筒封了有什麼用?於事無補是不是這樣說的?
  
  喪氣。

  「藍波我剛剛見到了小時後的你喔,」相較於他的失落,少女提起笑,「你啊,好像又惹獄寺大哥生氣了。」

  「恩,是啊,我剛過去就見到獄寺一臉不爽的看著我,現在過去的我一定很慘吧。」其實不用想像,他突然想起那天他是如何在逃避了五分鐘後又被獄寺給打個稀巴爛。

  也難怪這個記憶會放在腦海深處,因為被修理的實在太慘。

  「你小時候跟現在真的判若兩人呢。」一平隨口一笑卻又緊皺眉頭,「那你呢,你見到六歲時的我了嗎?」

  「有。」沒法否認,他決定全盤供出:「一平對不起,原來當時妳是為了我而留下來的,都是因為我的軟弱害得妳──」

  「藍波你不用道歉啊,剛剛是我太任性了,才會說出那種話。」少女站起點了點他的額頭:「你知道剛剛我見到小時後的你時,在想些什麼嗎?」

  搖頭。

  「我啊在想,要是我那時候選擇離開是不是就會錯過這幾年所經歷過的所有美好的事,那些回憶全都會化為烏有,讓別的替代。」

  藍波看著她,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你這樣看起來好呆喔。」一平又點了他的額頭。

  「我聽不懂嘛。」

  「恩恩,的確你是不聰明。」促狹一笑,「我想說的是啊,雖然我現在很痛苦,但我也經歷了很多美好的事,所以算是打平吧,可能我只要痛過這麼一次,以後就會只剩下快樂的,你說對不對?」

  「我……我還是不知道,也許妳跟師父走也會過得很開心啊。」訥訥的。

  「恩,你說的對,也許我跟師父走也會很快樂,但是這樣我就不能保護你啦,也不能看見我們藍波現在變的這麼懂事了不是嗎?在剛剛的那五分鐘裡,好神奇喔,六歲的你就這樣讓我想開了耶。」

  「我……」

  「我什麼啦,還好藍波你沒有真的改變我的過去。」

  一平的話輕輕柔柔的,好像真的想開了似的。



06

  他還是不明白兩年前一平為何會那麼說,可是她的確不再哭了,好吧,是不再痛哭,有時候夜深時還是聽的到一平短小的啜泣聲。

  自己好罪過。

  那天以後一平把喜歡深藏在心,一點也沒責怪他,只說事實如此,美好的事物也很多,改變會太奢侈的,況且,能和你們像是京子姊姊啊小春姊姊,獄寺大哥等等......當然阿綱大哥也是,還有這麼關心她的藍波,就覺得要是少了這段美好會更悵然若失之類--

  他全然不懂,一平也只是拍拍他的頭說:總有日會明白的。

  那件事過了兩年,唯一不變得是要守護她,甚至,在那天以後她手護她的決心更甚,好像自己是為她而活的那般。

  心情時常被風吹雨打,看著她喜歡別人卻幫助不了,連自己的心痛都控制不了,又要如何幫她呢?

  每當思及此,他就會想:要是那天一平離開了,今天他是否會更快樂,不需為這莫名情傷的痛苦......是不是呢?

  今晚等門,他需要見到一平的身影來緩和不平的思緒。「後悔」這兩個字套在他對一平的感情上,是最讓他生氣的!

  「藍波,你在等我嗎?這麼晚了還不睡啊。」打工回來的她身上有濃濃的拉麵味。

  今天點醬油口味的人似乎比較多。

  「沒有,我只是睡不著而已。」搖搖頭,他故作輕鬆,即便心中千萬翻騰。

  「真難得耶,你不是早睡主義的嗎?」少女朝他笑,「啊,對了,今天老闆送了我一碗拉麵喔,一起吃吧。」

  她從箱子拿出熱騰騰的香氣。

  「好啊。」雖然不餓,他還是興奮的跑到她身旁。

  「藍波,要記得先洗手喔。」她皺著眉,頗有好笑的提醒他。

  而在這個瞬間、這個畫面卻不可思議的讓他豁然開朗。好簡單啊......就她一個蹙眉動作而已......要是這十幾年他沒有和一平生活在一起的話,肯定是無法見到她這種表情吧,帶有點寵溺的對他,因為彼此熟捻才具資格擁有。

  什麼心傷什麼悲憤的,鬱結在他底心化開,只為了那一個小小的臉部動作,忽然,他覺得好想笑。

  「藍波你怎麼盯著我笑啊?我臉上沾了東西嗎?在哪?」看著她拍著臉頰的笨拙,他勾起唇角。

  「妳啊,臉上黏了塊大叉燒呢!」特意捉弄,卻沒有絲毫罪惡感。

  愛著一平的這顆心突然變的好值錢,無價之寶,再多的快樂都抵不上這些年汲取的喜怒哀樂吧。

  忽然那天一平的釋然他能夠理解了,儘管還不能透徹。

  頓時他好感謝軟弱的自己,愛用十年後火箭筒的自己。

  「根本沒有嘛,藍波你是不是開我玩笑?」少女終於發現了,然少年也達成目地。

  「對啊。」洗好手,他自己夾了口麵來吃,「沒有改變真是太好了。」說了句讓少女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話,兀自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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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u4yang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