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常厭惡群聚,群聚是弱小的草食動物才會做的事。

  今天的你用拐子隨便挑戰了幾位前來拜訪的守護者。主要對付的是,那隻穿著花俏的軟弱乳牛,他一臉「特弱草食動物」的表情,躲在「不算弱草食動物」的山本武身後。

  想當然爾,你拐子落下的方向,都有一把劍鞘抵著。面對沒有絲毫殺氣的草食動物,在不能盡情享受咬殺的痛快,又不能盡情享受咬殺的刺激下,你甩手垂下那兩支拐子。

  「收回去。」丟回一張紅艷艷的卡片,「群聚者咬殺。」

  不屑一顧的輕瞥那隻花俏的乳牛。

  「嘛哈哈哈,雲雀學長你別這麼說嘛,好歹你和藍波都是彭哥列守護者的一員,平常的聚會就算了,至少你也要出席藍波和小春的結婚典禮啊,你說對不對啊,草壁學長。」山本武大無畏的說著,被點名很無辜的草壁則頓時汗流成河。

  「藍波你也幾句話吧。」見草壁沒有絲毫回應,可能表情還夾帶著「愛莫能助」四字,山本武用手肘推了推藍波,後者一臉驚恐卻又不得不的移動腳步向你靠近。

  呃……大概靠近了五十公分左右,乳牛少年張起無論何時、就算是性命垂危的時候,都顯得慵懶的神情說:「雲、雲雀先生,請、請你來參……」

  未完的話語是你用浮萍拐打斷的,山本武的反應能力讓你稍微提高他到「雜食動物」等級,可悲的乳牛少年正微抖著雙腳。

  「我不參加草食動物的群聚。」稍微撇開山本武的時雨金時,咻──收回,浮萍拐揮動的聲音很好聽。

  「不好意思,兩位請先回去吧。」草壁懂得你心意的將兩人請出門,但山本武還是硬要將那張喜帖丟給你。

  「我知道參加婚禮這件事很不符合雲雀學長的個性,但還是請你將那張帖子收著,嘛哈哈哈──」山本武搔著頭,「也許你會心血來潮也說不定。」

  因著他的話,落在腳邊的紅帖成功吸引了你幾秒的目光。

  「兩位,今天就先回去吧。」草壁依然客氣的替你驅逐客人。

  意外的,在兩人走後沒多久,你彎身撿起那張喜帖,看了看上面拍攝精美的照片,幾秒的目光都在那個被你歸類於「算有一點點點點點點……力量」的杏眼草食動物上。



  你面色死寒、快步行走到某隻草食動物的辦公室。

  喀擦──草食動物從一方文件檔案山後抬頭,用十分草食動物的歡迎眼神,和十分草食動物的口氣問候:「雲雀學長這麼早有什麼事嗎?」

  他算是你認可的草食動物之一,雖然他有逐漸轉為肉食動物的傾向。

  「不幹了。」你沒頭沒腦說了無前因後果的一句話。今早的那個激吻,還有她朝你背影的最後一聲喊叫,徹底讓你的咬殺情緒膨脹到最高點。

  即使你的用字如此精簡,澤田綱吉還是立刻反應過來。

  「雲雲雲雲、雲雀學長,拜託你不要這麼說,你就好人做到底繼續幫助小春吧!」他有些慌亂的說著,看著你淡漠的眸子,殷切的再說些可憐的話,試圖說服你:「你、你也看過小春那憔悴的模樣,我真、真的是沒有方法了才會有這種不情之請。」

  你是看過,也還記得那日吵雜動物的無神雙眼。

  「她很吵,非常吵鬧的草食動物,無時無刻都在挑戰我壓抑咬殺的極限。」你說毫無感情,身下的拐子躍躍欲試。

  連日下來,你做了許多「教戰手冊」裡那些完全不符合你性子的事。該結束了,沒必要再陪草食動物們玩家家酒。

  「雲雀學長你千千萬萬不能咬殺小春啊,她不過是個想和喜愛的人永遠在一起的普通女孩子而已,你的咬殺她承受不了的!」

  「知道她承受不起就別再勉強我。」冷然瞪著澤田綱吉,迅速的拐子落到他的咽喉前,「否則,你也一併咬殺!」

  學生時代見到你浮萍拐就會嚇的腿軟的草食動物,如今只是淡淡的瞥了咽喉前的拐子一眼。

  「如果你要咬殺我,我也會承受。」他振振有聲的說著,眼底有一抹你不識得的情緒,「只是……小春這件事真的不是故意想麻煩你,而是她現在只肯對你敞開胸懷,只有在你身邊她才會恢復成以往的小春,我──」他身子一軟,攤靠再椅背,遠離你的恐嚇:「是真的沒辦法了。」

  身為家族首領的他,自然是希望每個家族成員都能快樂的生活,即使是在這種險峻的環境裡。

  小春和藍波結婚以後,那段日子,她臉上的笑容讓他看的很真切,也使人能同樣感染那對笨蛋夫妻之間的酸甜苦辣,為了讓小春一直擁有那樣的感染歡愉的能力,很不怕死的,他才敢一直要求你。

  這點,你不懂。

  「她不是對我敞開胸懷,」你的語調讓澤田綱吉聽起來有些悶意,話像是硬從齒縫擠出:「她,只是認錯人。」稍作停頓,再說:「我,不是那隻弱小的乳牛。」

  澤田綱吉當然知道你永遠不是三浦春心裡所等待、那個再也不會回來的人。但他還是很厚臉皮的強求你:「雲雀學長,我知道你不是藍波,也很清楚你不願被箝制的浮雲性格,但、但是至少再讓小春多做點夢吧……」

  他幽幽的口吻,有著許許多多你所認為草食動物才具備的軟弱情緒,身為肉食動物的你必然不能動容。

  不是不會,是不能。

  「沒必要。」你收起無法帶給眼前這隻草食動物恐懼的浮萍拐,「那人已經死了,就算我現在可以假扮,還是改變不了他已死去的事實。」

  「可是──」

  「人都死了,就要學會接受。」你說的話很中肯,他何嘗不明白「逝者以往」的道理?但,理性的明白是一回事,情感上的認知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知道藍波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我知道,讓你假冒只是拖延小春的夢境,但是,雲雀學長你知道嗎?我想看小春的笑容啊,不只是我,大家都不忍心看到她在失去藍波以後的無神雙眼。」

  隱約感受到草食動物的哽咽,你說:「不忍心?不過是草食動物的濫情。」

  「雲雀學長……」

  他還想再對你動之以情,卻被你擺手打斷:「我只能再配合一陣子,無法配合一輩子。」

  「真的嘛!」他大驚,隨後以感激的口吻說著:「雲雀學長,你放心,我一定會趕快找到治好小春的辦法,真的。」

  絲毫不理會,你大步跨出還不忘帶上門,讓澤田綱吉的聲音留在裡頭。

  什麼草食動物的諾言,都是不可理喻的脆弱、易變,不論是澤田綱吉方才的承諾,還是三浦春近日經常對你呢喃的「永遠」都一樣,當朵獨來獨往的浮雲,只須對自己負責。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chu4yang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