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堅持

  終於禁不住衝動的亞瑟˙柯克蘭來到王府,不過他來的很靜,因為他不想台/灣發現他的存在。

  在大廳裡等待,不知為何王府的大廳居然有消毒水的氣味,就跟在醫院裡一樣,好像是他來的不是時候,醫生正在替台/灣治療。驀地他心一緊,治療?為什麼需要治療?

  「柯蘭克先生很高興見到你。」等待的時間裡,王耀出來和他打招呼,臉上的表情很憔悴,一點也沒平常從容不迫的模樣。

  「王耀先生你好,」互相握手致意,「抱歉……我突然跑過來……」還記得那時兩人互相約定,為了不再讓台/灣遇上危險他願意離她離的遠遠遠。

  擺擺手,王耀虛長他幾歲還是有長輩氣勢,「喝茶嗎?」見亞瑟˙柯克蘭顯得有些侷促的點頭,他招人泡了壺茶。

  「王耀先生,請問……」因為心急所以無法適應這股沉默,亞瑟˙柯克蘭也是個見過世面的人,但王耀碰過的風浪顯然比他多,又是一個揚手讓亞瑟˙柯克蘭把話吞進肚裡去。

  「還記得那天我們的對話嗎?」斟了杯茶放到亞瑟˙柯克蘭的前方。

  「還記得。」那事是他提議的,怎麼可能忘記。

  「既然記得怎麼還過來,那不是你想的好法子嗎?」言談中無比嘲諷。

  亞瑟˙柯克蘭一邊穩住自己的心跳起伏、一邊擔心,忍住自己東張西望尋找的舉動,過了一會他才開口:「前幾天小香來找我,告訴我那不是好方法。」

  這句話顯然不會王耀的味,「他說什麼你做什麼,他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孩子,你居然被她這麼左右了,真是讓我擔心日不落的未來。」

  「不是──」急忙打岔,而後發現自己太過激動亞瑟˙柯克蘭拿著小茶杯溫溫手,轉了轉輕啜一口後說:「我很擔心她,我想見她,只是看看她就好,我沒要違背我們之間的約定。」

  「然後呢?」王耀的語氣很平淡,卻有毫不掩飾的不客氣。

  「嗯?」

  「你說你要看看她然後呢?看完之後你想做什麼?你有考慮自己能做什麼嗎?」

  這個他的確是沒想過。

  根本沒來的及思考。那天香/港到日不落奏他兩拳後,他才發現自己根本不覺得痛,因為擔心她的情況轉移了所有注意力。

  他了解香/港,他素來不是個易衝動的人,也許所有站在金字塔上方的人都一樣,理性總是大於感性,所以那天被他拳頭狠砸時,他其實很驚訝,驚訝香/港未隱的憤怒。

  能夠讓他這麼生氣,到底台/灣發生什麼事了?這個念頭從那一刻起便糾纏他,腦中一直是她開朗的笑容、足以融化他心的笑容……那個笑容怎麼了?那個會用溫軟語氣叫他「亞瑟……」的可愛女孩怎麼了?

  這樣的擔心一直蠶食他的神經,腦裡盡是她哭泣的樣子,還有那天她茫然走出他辦公室的寂寥背影。

  背影寫滿了不解,不懂自己為何會不再被他所愛。

  亞瑟˙柯克蘭一直回想,那天他努力穩住自己的腳步,就是要自己別追上去,追上去的話功虧一簣,他為她而故作冷漠的假面會掉下,他沒有氣力在自己的臉戴上第二個假面。

  他覺得,台/灣的傷心肯定只是一時,很快便會無影無蹤。

  怎麼,他算錯了嗎?

  「既然沒想法的話,還是別見了吧,免得他一見到妳更加重病情。」王耀說話說的很沒感情。

  可是這樣的沒感情更讓他不安。

  「她到底怎麼了?生病了嗎?生什麼病?為什麼會生病?」站起來,左右環伺再回頭看王耀希望他給自己一個答案,無奈,那人只是一個勁的喝茶什麼反應都沒有。

  衝動之情瞬被澆熄,亞瑟˙柯克蘭坐回去,看著王耀不發一噢,對方似乎也不再對自己說話,空氣中是股沉默。

  「你很擔心她?」突然地,他這麼問。

  亞瑟˙柯克蘭瘋狂點頭,差點就要沒禮貌的說:當然啊,可還是忍住了。

  「你想見她?」

  還是點頭,不曉得王耀葫蘆裡賣什麼藥。

  「我只會偷偷見她,不讓她發現,我們的計畫會……持續下去。」以為王耀擔心的是之前和他說好的約定,亞瑟˙柯克蘭補充。

  那該死的約定。

  「你要這樣的話還是回去吧,看那一眼有什麼用,心理安慰?我妹妹的價值只有那樣,讓你看心安的?」聽的出火氣很大。

  「不是的,王耀先生我不是只是看心安,我只是、只是……」真的是想讓自己放心而已,他想遠遠看著她,看見她笑就滿足了,這樣……就只是看心安的吧……

  「王忠,送客。」

  被毫不留情的送走,亞瑟˙柯克蘭的擔憂越加越深,深到……發現另一種情緒的存在。





  「小香你在想什麼?」

  休養了兩三日精神總算好多了,可能是營養劑的關係她的嘴唇不再蒼白乾澀,也漸漸能吃進一些固體食物。

  「沒什麼。」香/港只是搖頭,並喚女傭把水果拿過來,「要吃蘋果嗎?」問她。

  「如果是小香削的我就吃。」眼裡閃出一絲難得的調皮。

  香/港笑了,女傭懂事的把削皮工具遞給他。

  「外面有什麼人嗎?」

  在他削皮削到一半時,台/灣突然問,頓時他的動作僵在那裡,「怎麼突然這麼問?」裝沒事繼續削皮。

  心累身也累的台/灣自然沒發現自家弟弟短暫的不正常,「沒什麼啊,因為你都一直往門外看,害我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接過香/港削好的蘋果,咬了一口,強忍身體的不適,一點點一點點嚼成蘋果泥吞進去。

  「要多吃一點身體還會好的快。」看著自己的姐姐病弱成這樣,香/港真的很難過。

  他知道亞瑟˙柯克蘭在外面,也知道他是來見台/灣的,本來以為他來見過台/灣後兩人便可以互擁,再在一起,那台/灣也可以恢復身體健康。

  但是王耀不這麼覺得,他告訴他:如果亞瑟˙柯克蘭連自己的心意都弄不懂,那就算現在在一起了,將來如果阿爾弗雷德又哪根筋不對勁傷害台/灣,亞瑟˙柯克蘭便會做一樣的事──

  放棄她,以為只有自己離開才能確保台/灣不受傷害。

  這也是當初香/港幫助亞瑟˙柯克蘭讓台/灣死心的理由。誰都不知道阿爾弗雷德痛恨亞瑟˙柯克蘭到什麼地步,這次是綁架,人是完好的的被放回來了,那下次呢……?誰都不敢肯定,阿爾弗雷德會病態到什麼地步。

  所以他們三人一致決定,那就讓他離開她吧,雖然王家不是好惹的,強勢不一定能動他們分毫。可是,他們禁不起任何萬一。

  沒想到……他們果然小看了台/灣的執著,還以為才二十三歲的她必定也是喜新厭舊,不一會兒可能哭個幾場便發現下一個男人會更好,並且亞瑟˙柯克蘭也做足戲碼,無情男演的淋漓盡致。

  可台/灣還是唸著他,她夢中的囈語一直換著同個名字:「亞瑟……亞瑟……」他都有聽見,想信大哥也是。那些台/灣都沒睡安穩的夜晚,他跟大哥何嘗睡得著?兩人常常三更半夜在台/灣的房門前碰面。

  所以他知道台/灣的渴望。

  「小香……」

  在他思緒亂亂飄時台/灣呼然開口叫他,手裡的蘋果很艱難的被吃掉四分之一,這是她這些日子以來難得好胃口。

  「嗯?吃不下了嗎?要不要讓人去打成蘋果泥讓妳吃?」還以為她是要歉然的跟自己說:吃不下了,正打算把手伸過去接,沒想到台/灣卻把蘋果收到身後。

  「還吃的下,我想多吃一點。」她說的很積極,讓香/港難得欣慰。

  不管怎麼樣她願意吃是最好的,一開始台/灣不吃東西是心理淤塞自己主動不吃,到後來……則是身體控制一切,讓她就算想吃也沒辦法。

  所以到底說營養劑和醫生的治療都是次要,台/灣的積極才是一切。

  「那個小香……」又多咬了一口蘋果她又開口,香/港把眼光轉到她身上後她繼續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喔......等我病好之後如果我再去追求亞瑟,他是不是能夠再愛上我……?」說完之後自己也覺得很不好意思,連咬好幾口蘋果。

  「……妳想再去追求他?」

  「是啊,」以為香/港無法置信自己的厚臉皮,她趕緊解釋:「當然我不是要他一定要愛上我啦,亞瑟也有他的選擇,可是、可是我好像沒辦法就這樣放棄耶……我……我想再努力一次。」這次病倒後讓她深深覺悟,傷害自己並不是結束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

  「而且再讓你和大哥這麼為我擔心我也會很不好意思,小香,你最近都睡不好對不對,你的黑眼圈都跑出來了。」伸手想撫下自己弟弟的眼窩,無奈,她的一手拿著一蘋果一手則正在被針扎。

  「我也會和大哥說的,我這次會努力一下,如果還是步行可能會再哭,可是我保證,絕對不會再把自己的身體搞成這樣,其實我也很不舒服……」見香/港不說話還以為是他不同意自己,趕緊說了保證。

  兩眼圓滾滾的揪著他。

  「灣姐……」沒辦法了,香/港命護士拔掉她手上的針頭,「妳快去大廳吧,Mr.亞瑟來找妳了,妳快過去吧……」

  還沒來的及回答什麼,台/灣就飛快的衝出房門。




TBC
下回應該就是完結,應該晚上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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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u4yang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6) 人氣()